サヨナラ2022

2022居然已經快要過去了,回顧起來這是我過去的幾年當中最豐富的一年。在2021年的最後一天,我終於鼓足勇氣斥資購買了我人生中第一把電吉他,雖然沒有想到它只陪伴了我差不多七個月的時間,我不得不在離開上海之前賣掉了它。

離開上海並不是從沒有想過,只是沒有想到是在這樣的時間點,但另一方面,過去的幾年我一直都覺得我會回到東京,只是這一年的四月和五月讓我有了如此的緊迫感。在那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像Richard Yates的小說「革命之路」的主人公一樣,一直念叨著一個「法國」,是不是就永遠去不了「法國」了,還好沒有。在新的工作確定之後,迅速在六月結了婚,神奇的是在預約結婚註冊的時候還不知道那個時候能不能離開家門,但居然就在預約日期的一個星期前重新開放了(結婚那天是我今年休的唯一的一天年假)。但沒有半點結婚的實感,和結婚之前的生活幾乎沒有任何差別,除了八月份在兩方家長的催促下匆匆辦了一個尷尬的婚禮之外。從前我想到婚禮的場景,不知為什麼總是想起「圍城」裡曹元朗選在夏天結婚全身汗涔涔的描寫,沒想到我也是那種模樣。不過除了一些老家的親戚之外,我沒有邀請任何人來(當然也不至於有人跑到這種鄉下來)。

九月搭乘飛機回東京的那一天像是做夢一樣。在那之前,我緊張地等待了一個多月的在留資格和簽證,從廣州出發的時候,因為事先從藍鳥上聽到了一些出國被勸返的留言,儘管我出國工作的理由十分正當,但真正到了那一天穿過無人的機場,接受海關盤問的時候還是非常緊張。但事後看來其實非常順利,機票也是以一個相對合理的價格買到的。當我走到最後的候機廳的時候,我發現我在小聲哼唱Happy End的名曲「さよなら アメリカ、さよなら ニッポン」(再見美國,再見日本)。

回到日本的第一個月我以為自己會成者逞著不用工作的間隙好好故地重遊一番,然而不料沒過幾天就感染了奧密克戎,雖然這是可以預料的事情,但我沒想到來得那麼快,結果之後的一個月都是在收拾房子和休息(笑)。特別是在我剛開始發燒的那天還強撐著去找運營商開通了網絡,想到他們低下的效率和十月留學生的業務繁忙,我不得不冒著風險,以免讓自己陷入一段時間沒有網絡的尷尬處境。而當一切井井有條之後,這裡的秋天很快來臨了。加之天黑很早,不免有一種「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 雨雪霏霏」的悲涼感。不過好在十一月月末開始的世界杯比賽讓我的生活又有了滋味,特別是Messi的成功讓我覺得這可能是這一年最好的事情。體育對我而言果然是重要的力量來源,儘管我自己幾乎沒什麼機會做任何運動,但我常常因為運動家的故事而百感交集。我覺得如果感到精神陷入困頓的時候,應該多關心一下體育,我們都應該感謝永不停息的商業機器,Premier League幾乎總是有比賽正在進行。

年末開始準備下一年給自己訂下的下一年要達成的目標⋯⋯我從來沒想到像我這樣的人有一天也會開始細緻地做計畫,當然這也是好事一樁。前幾個月我就寫道要多多觀察生活,少點陰陽怪氣。我發現自己確實少了很多陰陽怪氣,但觀察生活,enjoy life 這種事情似乎還沒辦法做到,我好像一直都有要做的事情,而且性格就是患得患失型的,所以一直都有些焦慮。除了希望自己下一年能夠保持幹勁以外,也希望我的朋友們也能在新的一年自由,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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